跳脫預設選項的二元思維：不是A也不是B，人生選擇還有更多路
生活中的選擇謬思：浴缸排水問題
前一陣子有個朋友問我一個問題，他說：「亞瑟，現在你面前假如有個裝滿水的浴缸，旁邊有一支小勺子、一個大盆子，如果要把浴缸的水全部排掉，你會選哪一個工具？」
說真的，這種題目聽起來就像是要考你的「邏輯力」，對吧？我當下也愣了一下，但很快我就笑著回答：「我會直接把塞子拔開，讓浴缸的水自己流光光。」
朋友聽完大笑，說：「對耶！這就是正解。」
很多人聽到這個題目，第一個反應都是去思考「小勺子比較慢，大盆子比較快」，結果就在這兩個選項之間鬼打牆。但其實這題目從頭到尾，都沒規定只能用這兩個工具。你幹嘛一定要照著題目設的選項玩？其實，還有更簡單直接的方法啊！
這個浴缸謎語，說穿了，就是個「框架陷阱」。它提醒我們，生活裡真的有太多時候，大家習慣性地被預設的選項卡住，常常忘了——不是所有的選擇題都只有A或B。有時候，最簡單、最有效的方法，其實根本沒被寫在選項裡。
現實世界的「選項誘導」無所不在
說到這裡，其實我們每天都在經歷「浴缸排水」這種陷阱選擇，只是換了不同包裝。最常見的，就是你搭飛機點餐，空服員問你：「請問要雞肉還是牛肉？」我們大多都會在雞或牛之間做選擇，很少有人會問：「還有沒有其他口味？」其實有些航班本來就有素食、海鮮，甚至兒童餐。只是大部分人聽到預設的選項，自然就被框住了。
還有早餐店也是一樣。你本來只是想點個蛋餅，結果老闆補一句：「要不要加個紅茶、奶茶還是咖啡？」你明明沒特別想喝飲料，但被「順勢」問一句，常常就點下去了。你有沒有發現，我們不是自己真的想選，而是因為「有被給特定選項」，就默默在那些僅有的選項裡挑。
這現象，其實正是心理學裡說的「預設效應」在發揮作用。像暢銷書《推力》（Nudge）就提醒大家，很多決定都是被別人的「預設」帶著走。因為人都天生傾向省力、避免麻煩，所以看到現成的選項，就很容易照單全收，懶得多想。
生活裡這種「被預設」的選項，不只出現在買東西、吃早餐，甚至連保險、醫療、理財選擇，都是一樣。你以為你有做決定，其實只是在別人給你的選項裡轉圈。很多時候，選擇題根本是「假議題」——不是只有勺子跟大盆子，還有可能有「打開塞子」的第三條路！
為什麼大部分人都容易掉入「預設二選一」？
講到這裡，你可能會好奇：為什麼我們大部分人都會掉進這種「非A即B」的選擇陷阱？明明現實世界沒那麼簡單，為什麼遇到問題，大家就直覺在選項裡鑽牛角尖？
說穿了，其實這跟我們的成長背景有很大關係。從小學校教我們考試，不管是選擇題還是是非題，都一定有個「標準答案」。所以我們一看到題目，第一直覺就是去翻找那個“唯一正確的選項”。久而久之，大腦被訓練得習慣了這種慣性模式，遇到問題就是想「選對答案」，很少去想：會不會其實還有別的做法？還有沒有第C條路、第D條路？
心理學也有解釋，這叫「現狀偏好」（我又稱為「最低能量原則」）：人都本能想省事、省腦力。只要有現成選項，大家就會下意識往那邊靠，不想再多費心力。像《推力》（Nudge）那本書裡也特別講到，預設選項、預設流程，會讓大部分人自動跟著走，因為大家其實都怕麻煩、不想改變現狀。
但真實人生，其實大多數事情根本沒有什麼「標準答案」。考試選項通常設計得很清楚，但現實世界往往充滿模糊地帶，答案也可能隨著情境不同而不同。很多決定本來就不是非A即B，更不是只有0分或100分的兩種選擇。現實生活不是考試，沒有人會幫你把所有可能都寫出來讓你選。很多所謂的「二選一」其實都是假議題，是題目本身設計得太狹隘（當然很多時候這也是出題目者的刻意操作），反而限制了我們的想像力。
生活中很多場景，「大家都這樣選」這種集體預設，其實只是大家懶得思考、或者只是被傳統帶著走。不代表你一定要跟隨大多數人的決定。很多時候，更好的選擇，反而是第三種、甚至是完全沒人選過的那條路。
所以，如果你發現自己總是在「要／不要」、「買／不買」、「離職／不離職」這種二元思維裡糾結，不妨靜下來想想：你是不是真的非得在這兩個選項中擇一？還是你只是被預設框架給綁住了？
看懂別人的「假選擇題」陷阱
我們在社會上、新聞裡，甚至職場上，最常遇到的就是各種「非A即B」的對立選項。像台灣社會的兩岸議題，似乎永遠都只能在"統一"跟"獨立"之間二選一。政治人物、媒體最愛用這種簡單粗暴的選擇題，逼大家選邊站。你支持A就不能是B，選了B好像就被貼標籤是A的對立面。但冷靜想一想，真的只有這兩種可能嗎？
其實很多這種「選擇題」根本是假議題。很多人被問到：「你贊成台灣獨立還是統一？」可是第三條路——「維持現狀」、「分階段處理」、「尋求新模式」等等，往往沒有人提醒你，甚至直接被排除在外。其實「不選」或「先觀望」本身就是一種選擇。不是只有硬碰硬的兩種答案。
職場決策也一樣常常掉入這種陷阱。比方說，老闆問你：「我們是要砸大錢打品牌，還是省預算打促銷？」很多同事就卡在這兩個極端開始吵。但有沒有人問過：「我們可不可以先小規模A/B測試，找到性價比最高的方案？」「是不是還有第三個資源配置方法？」有時候甚至「暫緩、等市場再觀察」也未必是壞選項。
產品設計更不用說，常常行銷部門會爭論要推A配色還是B配色，兩派死鬥。但為什麼不試著找出新的配色方案，甚至乾脆多色上市呢？或者問問消費者到底在意什麼，結果搞不好跟配色無關。
說穿了，多數人的思維很容易被「A/B二元對立」給卡死，忽略了其實世界從來不只這兩條路。被預設框架困住，你只會變成別人手裡的棋子，永遠選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。
記得，假選擇題背後的陷阱，就是讓你忘記：你可以有自己的選擇權，也可以"不選"。世界的可能性，永遠比表面多太多。
行銷思維啟發：從賣錘子到賣解決方案
講到這裡，我想跟大家分享一個經典的行銷故事。以前有一個顧客走進五金行，問店員說：「請問你們有沒有賣錘子？」一般的店員多半會直接帶他去找錘子、介紹哪一款比較好。但真正厲害的老闆，會反問一句：「你買錘子，是想要用來做什麼呢？」
這個顧客回答：「我最近買了一幅畫，想要釘在牆上。」老闆一聽，就問他：「你家是不是剛裝潢完、油漆還很新？」顧客說對。老闆馬上說：「那我推薦你不要用錘子，因為釘子打進牆上會留痕跡，日後如果不想掛畫就會很難看。你可以試試看現在很流行的無痕膠條，直接把畫貼上去，之後要拿下來也不會破壞牆面。」
你看，這個故事最厲害的地方不是賣東西的技術，而是他跳出了「非買錘子不可」的框架。顧客原本以為自己的問題只有兩個選項——買錘子還是不買錘子。但老闆用「解決方案思維」幫他發現了第三種、更適合的方式。
這也是所謂 Solution Selling（方案式銷售）的精神。真正的專業，不是只會在既有的選項裡選，而是願意多問一句：「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？」「我現在看到的，會不會只是表面上的選擇？」
生活和工作上，當你遇到「看似只能A或B」的選題時，不妨也練習這樣換個角度問自己：我真正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？還有沒有其他選項？甚至，這個問題有沒有「根本不用選」的可能？
你會發現，解決方案永遠不只一種，有時候，跳出框架的那一步，才是最能幫你省時、省力又更貼近需求的做法。
伴侶、人生選擇也是一樣──別硬挑不適合的選項
這種「選擇不只二元」的觀念，不只適用在工作、購物，其實在感情和人生選擇上更是如此。比方說，很多人到了適婚年齡，開始被家人、朋友、同事催促「要不要考慮交個男朋友（女朋友）」、「你是不是該結婚了」？這時候你可能會發現，自己圈子裡能挑的對象好像越來越少。於是，有些人就會很焦慮，覺得好像只能在現有的幾個人裡面硬挑一個，好歹有個交代。
可是，誰規定你一定只能在這個圈子裡面選？為什麼非得勉強自己接受一個其實根本不適合的人？其實，人生中很多重要的選擇，不選也是一種選擇。只因為眼前選項少，不代表你就要接受一個將就的答案。你可以跨出自己的生活圈，參加新的活動、認識不同的人，甚至願意花時間等到那個真正適合你的對象出現。
「寧缺勿濫」這句話，說穿了就是：不要為了填補空白，就隨便找一個選項硬塞進人生。暫時不選，其實也是一種很成熟的選擇。這樣做，不僅可以避免日後後悔，更能給自己創造更多元、更多可能的未來。
人生的選擇不是填鴨式的選擇題，沒有人逼你現在、馬上、一定要答題。給自己多一點耐心，多一點空間，有時候等一下、觀察一下，反而會遇到更適合的答案。
跳脫預設，讓想像力成為你的人生路徑
講了這麼多，不論是生活裡的小選擇，還是工作上的大抉擇，又或者人生伴侶、未來規劃，其實真正限制我們的，從來都不是那些表面上的選項，而是我們腦袋裡的「預設框架」。很多時候，我們太習慣照著別人給的路走，忘記了自己完全可以去想第三條、第四條路。
不管別人怎麼設計題目，真的有沒有「正確答案」？人生不是只有標準答案，你也可以有屬於自己的選項。
「想像力才是你唯一的限制。」
不要讓二元對立、假選擇題綁住你的思考，下一次遇到困難或抉擇，不妨多問自己一句：「還有沒有其他可能性？」
路，其實都在你腦袋裡打開。跳脫預設、勇敢選擇，才有機會走出屬於自己的精彩人生。
「You always have a choice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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